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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了一个梦。
梦里,站在望不到尽的暗色长河畔。
河粘稠,像是墨汁,又像鲜血。
里生长着怪异的草,每一条墨绿色的草枝上都串满骷髅,河面漂浮着死去的鱼尸。
在污浊的底,有一只四壁雕刻着恶鬼的青铜笼子。
桃桃将笼子拉底,撬开那腐朽的铜锁,看见浸满的笼底蜷缩着一个孩童。
孩童纤细的四肢裹在单薄的白袍里,漆的发被浸贴在白皙的侧。
他没有五官,但从他颤抖的肩膀依稀能看他的痛苦,他抱着自己的双臂缩在笼子的一角,像只兽。
桃桃蓦地觉到一没来由的疼,像是一只凭空的骤然捏住的,叫不过气。
朝孩童,刹那间,眼前所见变了。
笼里的孩童变为一个翩翩少年,肌肤底色依然苍白,但现了绝美的五官。
幽的双眸如沉寂的寒潭,眉梢一点淡淡红痣如西山残阳,望向的瞬间细泛起蛊惑的涟漪。
他凝望着。
桃桃喃喃叫道:“宫……”
……
桃桃从昏迷醒来,周遭景象变了,不是鬼王殿,而是一间破败的屋。
桃桃认得,这是荒原尽,宫尘的家。
“你醒了?”声音来自慧觉,他正在地上烧火。
蛮荒狱的寒夜凄冷,但因为屋里这一点火源,桃桃并未觉到冷意。
身上盖着一床薄被,破旧却净。
掀开被子:“我们回来了?怪物呢?”
慧觉抬起烧火棍指向窗外,桃桃顺窗看去。
门外,白袍少年背对在篝火边。
火光引来成群的飞蛾,扑着柔弱的翅翼义无反顾冲向熊熊的烈焰,顷刻就被烧成飞灰。
少年身姿清瘦,挺俊如初生的山岭,白袍领开,从他线般肩脊落下,露了漂亮的肩角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如果不是他听见声音回的那张上仍没有五官,桃桃几乎认不他。
“他长了?”
慧觉翻火堆里的柴火冰冷的屋子取暖:“在你昏迷之,他强行觉醒了力量。”
桃桃茫然。
“天命之人经历八苦七难才能觉醒神明赋予的力量,八苦为生苦、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别离苦、求不得苦和五取蕴苦,而七难为火难、难、罗刹难、刀杖难、鬼难、枷锁难、怨贼难。”
明亮的火光映在慧觉上,他低声道:“八苦七难他未完全尝遍,所以是强行。”
“我们是因为他觉醒了力量才逃来的?”桃桃问。
慧觉点:“在那一刹那爆发的神圣净化的光芒里,鬼王失去了一只臂半只,邪灵王失去了半边颅,在场鬼侍与邪灵……”
他是历者,说起时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几乎无人生还。”
桃桃呆住了,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若宫尘觉醒了力量,那么几次三番差点杀了他,还残忍地把他在床上挠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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