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城隍言下之意,便是只要有着可能,朝廷势必再一次出兵北拓,甚至可能都不会等待禁水瘴毒彻底消散,只要能勉强送军卒过去,将禁水关抢回来作为立足之地便可。
其实对于这一点,齐敬之甚至比于终南还要确信,毕竟他是见过碧落宫的巡天大舰的。
姜族诸圣高居苍穹之上,坐观圣姜五州的后裔们开拓蛮荒、衍化圣道,会垂青于什么样的邦国氏族,那还不是明摆着的?
姜齐能有今日之盛,是绝对不会缺少明白人的。
孟夫子得了答案,脸上便有沉吟之色:“我大齐猛将如云、强兵无数,只要朝廷做足准备,那冷山龙尸固然凶恶,亦不过山中枯骨、旦夕可平,然而那些葬身冷山冰雪之中的松龄子弟,却未必还有多少人会记得。”
“孟某先前也不记得,如今却是想起来了!”
孟夫子举起手里的兵册文书,五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失了血色:“孟回生于松龄、长于松龄,这兵册之中共列有二百九十三个松龄子弟,内里不乏我的亲朋故旧。方才我看见他们的名姓,那些久不曾记起的音容笑貌竟是倏而鲜明起来,直令人不忍深思!”
“若是我不知此事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晓,若是坐视不理,任由齐家祖孙一力犯险奔走,将来死后又有何面目窃据松龄阴司的鬼神之位?”
孟夫子问都没问齐敬之的下步打算,只因他深知这个少年的脾性,知道他是必定要往冷山走一遭的。
听见这话,于终南神情一肃,脸上的法令纹愈见深刻:“近三百松龄子弟啊……老夫虽不曾看过兵册,但听你们谈论了半晌,此刻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孟回,你如今虽还未死,但已然是半个鬼神。大齐阴司自有法度规条,顶顶重要的两条便是不能干预人间事,亦不能擅离职守,你可要想清楚了!”
孟夫子闻言决然点头:“下官承蒙老大人看重,岂是枉顾律法之辈?我此生向来以大丈夫自居,为县中稚童开蒙,亦教之以忠孝仁义……”
“见义而不为,是为不义。为之则干犯阴司条例,是为不忠。自古至今,这世上又何曾有不忠不义的大丈夫?”
“既然如此,孟某舍了这阴司鬼神的前途便是!”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悚然动容。
为了已经逝去十几年的近三百同乡,即便其中有几个亲朋故交,就要放弃唾手可得的鬼神之位、冥寿阴福,可当真不是什么人都下得了如此决心。
齐敬之才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孟夫子摆手止住。
只见这位阳间夫子、阴世冥神淡然一笑:“我这个夫子若是做不到诚心正意、俯仰无愧,那当初为你取名敬之,岂不成了一个大笑话?”
“你如今本事大了,还有钩陈院为后台,可无论你在这件事上能做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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