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断靠近，视线盯着荀安怀里的两个包裹，“你怀里的是不是大郎和三郎？”
“是，”少年起了哭腔，“是他们，他们……他们杀了大哥和三哥。”
少年踉跄着跑向来人，几乎要扑倒在雪地里。
“哥舒，阿耶还被围困在安远镇，你带了多少人？快些，快些去救阿耶……”少年视线向后，忽而看到哥舒身后的人。
他的神色忽然变了，身体停在雪里。
紧接着，他开始一步一步往后缩。
“哥舒，你身后……怎么是陇右的兵？”少年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哥舒垂。
“你……”他把两个头颅抱在怀里，向后缩了几步，“三哥说，是你把消息告诉了大哥，让大哥出兵的？”
“你是……难道你是……”风雪里，他吞没了几个词，最后才笃定道，“你是故意的。”
风雪的呜咽声，将少年浮在脸上的泪吹干了。
他眼眸泛起血气，身体仍在不断后缩，伤痕累累的手指朝身后蹀躞处藏着的匕首握去。
“六郎，你放心，王大将军已经答应我，只要把这两个头颅带回去，我替你与将军求情，你定然还能留一条命。”
少年的眼底殷红，他退缩的路在雪地里摩挲下长长的痕迹，像是绝望而孤独的车轴印。
“六郎，你听我说，我已接到军报，荀大将军在安远镇降于突厥，这消息已传至朝中，此刻你即使抗争到底，也不过是落得叛逆的罪名，”哥舒垂轻声劝道，抬手示意身后的军士莫动，“若你能将荀骞和荀寇的头颅献给王大将军，他定会既往不咎，你荀家剩下的人或许还有活路可走。”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害你。”哥舒垂不断靠近，举起手想要安抚荀安。
身后的士兵身上的锁甲在寒风中发出冷冽声响，在风雪里如同催命的鬼乐。
“六郎，听我的话，”哥舒垂继续靠近，“跟我回去。”
少年不断往后缩，身上的血迹融入雪地，鲜艳分明。
“我阿耶绝不会叛降突厥，”少年的眼睛里留着血泪，“你在骗我。”
“当须徇忠义，身死报国恩。即使所有人都投降，我阿耶绝对不会。”他几乎从牙缝里含着血一字一字地诉说，“阿耶从小告诉我的道理，他怎会自己不遵守！你莫要骗我了！”
“六郎，”哥舒垂摇了摇头，“即使之前我说的话你不信，但这句确实是真的。你阿耶叛逃大齐，如今已然做了突厥的上宾，弃河西于不顾了。”
“你骗我，一定是你们逼的阿耶，”少年缩到了绝境，身后是万丈悬崖，“或者……或者一定是你们逼阿耶的。”
“你们联合起来要害我荀家。”
“六郎，我不曾骗你。”哥舒垂在不断靠近，“六郎，听话，到我这里来。”
少年的发额上皆落了雪，连同那如旭日高升的银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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