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他也还在说服自己,过去的十年,并非一场自欺欺人的迷梦。
陆远就算没自己那么爱他,甚至,还有个竹马白月光,但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而且,在他的感知里,这份感情,在随着岁月慢慢、慢慢、慢慢地增长……
只不过,实在太慢了……
以至于,他不再有等下去的信心了。
而如今看来,何止过去的十年是迷梦?是到现在,还他妈的都没醒呢!
怪不得,哪怕相伴十年,明明都是最亲密的人了,两人的关系,却总在碰到某些事时,被一朝打回解放前。
之前,他还以为是陆远脾气太差、嘴太臭……
原来,都不过是表象啊!
真正的症结,竟然是,在陆远的认知中,过去十年,他根本就不爱他!
不爱,所以不在意。
不爱,所以,不仅自己随意欺辱——咒骂、推倒、视作无物,还任由旁人围观、取乐、看成笑话。
原来,这才是真相啊……
穆颂结结实实被刺|激到了,又像被什么,狠狠地抽干了,一点气力也没有。
于是,就这么,在放杂物的凳子上,静|坐了两个小时,直到腿都麻了,才扶着墙,慢慢站起身。
“哗。”
打开连接厨房和餐厅的推拉门,穆颂呆住了。
那人,特么的,竟然还在?!
不仅还在,还竟然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要是两个小时前,穆颂一定冲过去,狠给一巴掌,把他扇醒,然后揪着衣领扔出去……
可现在,穆颂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直接关了灯,转身回了卧室,锁上门,自顾自地蒙头大睡了。
而他这边一关门,趴在桌上的陆远,就“醒”了过来。
两个小时的时间,透过磨砂玻璃门,看着穆颂模糊的人影,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陆远也坐在硬木餐椅上,一动不敢动。
直到,看见穆颂起身,他怕被轰出去,才赶紧趴下装睡。
这会儿,穆颂进了卧室,只留陆远一个人,呆在漆黑的屋子里,既不敢开灯,也不敢动。
——就这么枯坐着,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蠢话。
其实,陆远想表达的,真的不是穆颂理解的那样。
他想说,看见穆颂的第一眼,他就爱上了他。
这爱在心底,生根发芽,扎进不受理性控制的潜意识里,哪怕无知无觉,也早已融入骨血。
所以,当初其实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摆平穆颂的威胁,他还是选择签下所谓的“包|养协议”。
而后来的几千个日夜里,精英教育下,从不轻易浪费分秒的他,哪怕被迫“挥霍”了许多时间,在大大小小“无意义”的争执上,也从未想过,将穆颂这个“惹事精”甩掉。
再到近几年,在外说一不二的他,越来越多次,在冲突中妥协。
而看着穆颂“获胜”后的小得意,他甚至能体会到一丝,“宠溺娇妻”的爽快。
哪怕,他不知道,所有这些,都是源于心底深处,那颗早已深埋的情种,却并不影响,它默默无声地生根发芽——
十年一瞬,如今郁郁葱葱,与他的生命血脉相连相通,再也剥离不开了。
可他不知道,这些心路历程,该如何跟穆颂解释。
就像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些被穆颂写进《牛狗不合》的往事,从他的视角,故事的另一面真相。
解释有用么?
信奉实干主义的他,不懂语言的力量,因为从小就被教育——“说得再好,不如做得好。”
所以,无力解释,也没有解释机会的当下,忠诚如老狗的陆远,决定用最笨,也是最坚决的行动,来证明说不出口的爱。
于是,当穆颂一觉睡醒,就看见餐厅里的陆远,就在昨晚的座位上,一动没动,生生坐了一晚上。
穆颂:……
原本,经过一夜的消化,穆颂的心情,也不再像昨晚那么激动了。
甚至,还不无回想起,陆远那句,“从第一眼就爱上”。
当下,又看见他,在硬邦邦的餐椅上,用这么难受的姿势,生生睡了一晚……
穆颂本就芜乱的心情,更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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