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捷听见了他的问话,毫不迟疑地大声答他:“我是自愿的!”
他在遇见唐放之前,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人善待、没有人任何人关心的小孩,整日蜷缩在暗无天日的边角,从来不知道恣意痛快为何物。
他是自愿的,他无比喜欢这个暂住在他身体里的朋友。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但是他要救他。
那祭司一瞬间像是碰到了什么硬茬子,粗重的眉头皱了一皱,迟疑地站起身来。
唐放在这样的停顿中得到了喘息之机,急喘一声扑倒在地,用力地眯起眼睛,艰难地咳出一口黑紫色的血。
“有人几日前信誓旦旦传出消息,称’那位’的鬼魂回归,小僧今日前尚不能相信,”
这光头的祭司在中原居住已久,草原的口音几乎不见,但言谈中还保持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唐放两手发抖地拄着地,僵直似的抬起头,只见那光头左手置于胸前,彬彬有礼地朝他一礼,“白马银枪牡丹裘,一身可抵百万军安平王殿下,小僧有礼了。”
这一句涵盖的信息太过可怕了。
唐放的呼吸忽然转急,赤红着眼睛,胸口滚过层层的战栗,他竟然知道自己,他竟然知道自己……!他还没来得及向他最亲最爱的人透露实情,藏在幕后的敌人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
一瞬间,巨大的危机感无可抵御地席卷了过来,唐放哪怕身处死地也不知害怕为何物,可是此时却生出一阵阵胆寒的恐惧:这张网,这个局,到底深入到了哪个地步?他已经很小心很快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就在此时,他胸口的衣襟忽然鼓起来一块,他心神动荡,下意识就要遮掩,可这微小的灵气激荡不可能逃脱白神祭司的眼睛,他大步走上前来,把手伸进他的衣襟,唐放骤然激烈地挣扎了一下,可是那挣扎徒劳无用,还是任那白神祭司掏出了绫帖,那光头似乎以为里面传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谨慎地避让开些,一层一层打开,却只见里面一方小小纸包,再打开,一块寻寻常常的糕饼。
淡粉的颜色,制成桃花的形状。
那般的缱绻柔情,不合时宜。
唐放眼睁睁地看着,知道那是周殷传给他的,想说话,想喝止,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喉头发出嗬嗬地叫声,赤红的眼睛似有肝肠寸断。
那祭司却不解地看了唐放一眼,缓缓道:“长生帖乃中原皇族圣物,王爷裁破它只用来包一块饼?”
说罢,他颇不赞同地将那淡粉色的糕饼扔在地上,随意地用脚碾碎。
唐放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臂挣扎,却猝不及防地听到灵魂中四肢百骸一阵不堪折磨的脆响,他浑身一痛,登时悄无声息地蜷缩成一团,白神祭司见法阵的火候差不多了,不急不躁地复又拈起一支黑色蜡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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