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反应。
那人修说苟延残喘都是在夸她,别说声音了,就连握着的匕首都在轻颤,偏偏尊上还被她挟持在怀,这......这不就相当于,一只兔子受伤后进了狼窝,反手挟持了狼王吗?
在场魔修面面相觑的看了眼尊上,见他不但没有半分怒意,反而神色淡淡的抬起下巴示意他们退下,只好满腹疑惑的缓缓遵令。
清枝看着散开的群魔,心头一松,与此同时将匕首一压,低声质问:“此乃何处?”
“魔界,哭岩山。”那修罗少主被挟持后倒是乖了不少。
人修费力的干咽了下,灵药反噬之苦、强行冲破灵脉的躁动以及那药的药性,令她整个人仿佛被油煎火烤一样,痛不欲生,而双眸也被魔界虚日照的难受极了。
她不知道哭岩山是什么地方,但既然这是魔界就好办了。
浑身几乎痛的窒息,心口一抽一抽的发疼,强撑着一线清明,她张口,念出了两个字——
“裴绝。”
此处为魔界,她只能去求裴绝,但愿他不要计较她往日的冷漠。
她垂下眼,无力握紧匕首,感受着浑身自内而外散出的力泄,知道自己将要无法控住眼前的人质,又念了句:“裴...绝。”
无人现身。
即便她眼前一片模糊也能觉察出来,无人现身。
说不定此处设了结界,他才赶不过来,或者是神树枝杈重铸内丹,所以她才唤不出他的。
清枝深吸了口气,忍下眼底不知为何蔓延而上的酸楚,努力静下心来,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虑谋生之路。
正当她打算破罐子破摔,咬牙祭出迁地符听天由命时,左手手腕忽而被握住。
宽厚又温暖的大掌将她颤抖的左手牢牢拢下,直到现在,她才发觉眼前的“人质”不是那个黑肤红发的修罗少主。
适才在石室中,光线昏暗,她身受重伤不说,更有药性磋磨,根本没心思查探来人,下意识觉得他就是那个修罗。
二人身量相仿,都一样的高大,也都一样穿着黑衣,所以她认错了。
少女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是裴绝?
靠的这么近,她迫切的用眼睛仔仔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终于放下心来,没错,是他。
怪不得刚刚他一直重复“是我”。
“裴绝?”她轻声呢喃了句。
魔修侧首,暗红的双眸垂落在她身,俊美无俦的面容彻底显露出来,下睫秾丽、薄唇殷红,他望着她,再三道:“是我。”
是他,是他,是他!
匕首落下,叮咣脆响。
少女埋首进他怀中,迫切又惶恐,像终于找到栖身之所的鸟雀,死死抱住他的腰,将头一个劲儿往他怀里塞。
“裴绝......裴绝!”
尚未干透的长发很快便乱糟糟的毛躁起来,她浑身guntang,吐息凌乱,终于放松下来的心境令她几乎下一瞬就要昏过去,可周围魔修虎视眈眈的目光又令她不安。
攥紧青年的袖口,她喃喃坚持:“走,快走!”
裴绝看着一身薄艳红纱的少女,自然不难猜出她在怕什么,他化出斗篷为她披上,而终于得到蔽体之物的修士也立刻倒在他怀中。
魔修打横抱起昏迷的少女,他情不自禁收拢臂弯,将她更贴近自己一点。
他知道少女认错了,但他沉默不言。
是,他在等。
等她的抉择,等她亲口叫出自己的名字。
南珂有些麻木的呆在原地,一路而来她看了太多意外,先是虚弱人修劫持魔尊,然后魔尊陪着演戏,所以现在看着魔尊抱着那女人要离开时,她也没什么反应了。
此时此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魔尊有“要事在身”,偏偏有等不及要死的在跪下请罪。
“尊上恕罪,我实在不知这女子是尊上......”说到一半,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的战婴干巴巴的停了下来。
南珂小心的抬起眼帘,偷偷觑了眼,看见魔尊眼底的肃杀之气时,心头嗟叹了声。
就在她以为这位兄长要魂归九幽时,一声难以言喻的吐息声似有似无的飘出,明明极为压抑细微,可就是这道隐隐的喘息,偏偏能悬崖勒马。
魔尊走了,走的极快。
南珂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下肩膀,站起身看着一旁有些失魂落魄的战婴,有些怜悯:“兄长......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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