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账没有还清,罗锡朋那天又给罗锡廉打下150块的欠条。新账
又像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罗锡朋的心头,让他直不起腰、走不稳路。
在老婆孩子面前,也无脸说话。
腊月来了,年关就不好过。罗锡朋自从那晚在罗锡廉家打麻将输
惨了,输痛了,输病了,但一直没敢对老婆讲。他这些年差罗锡廉多少钱,
自己心中也没有个准数,何顺义更不知道。
假若罗锡廉逼着罗锡朋还债,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没有人要啊。
罗天武也带来了话,过年时要来收账。可家里哪里还拿得出钱来还赌
债啊。
想着想着,罗锡朋这个曾经风光的男人,如今落泊得贫困潦倒,
债务积压在他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咳咳咳,他用力翻身起床,
把含在嘴边的口痰,用手一抹,抓起床边的草纸,擦了几下手,扔到
了地上。
罗昌秀端着一只碗,来到父亲的床边说:“父亲,这是这母亲熬
的姜汤水,母亲说吃了去寒止咳,你趁热喝了吧。”
罗锡朋接过女儿递来的碗,仰起脖子,几口就喝光了碗里的姜汤水,
把碗递给昌秀时说:“你昌保哥去哪儿了?”
“早晨,昌保哥就到断头山罗锡廉的石灰窑去干活去了。”
“唉,我没有用啊,让你们吃苦了。”
1936年腊月十三。罗天武带上账房先生,一道来到了罗锡朋家。
他们走进罗家,看见何顺义正在做午饭。
“大嫂,锡朋大哥在家吗?”罗天武客气地问。他们都是凤仪罗氏
家族的人,平时见面都是称兄道弟的。
“是天武兄弟来啦,请屋里坐。他在的。”
“在就好,大哥,我找你有事。”罗天武喊了一声,没有见罗锡朋,
也没有听到应声。他就问何顺义,“大哥干吗?”
“你大哥近来一直生病,他还没有起床的。”
“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一个大男人还懒在床上。快叫他起来,
我有事找他商量。”
何顺义知道家里欠着罗锡廉的钱,她知道年关了,罗家是来收账的。
心里十分苦涩,但还是强装笑脸说话:“你们等会儿,我叫他起床。”
“罗天武找你有事,他们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何顺义没有好气地
来到罗锡朋的床边,对丈夫说。
“我听到他的叫声了,妈耶,今天怕是过不了这个坎了。”罗锡朋
慢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披上那件已经很旧的长棉衣,无精打采地走
出房间。
“大哥会享福啊,太阳都爬过了断头山,你才起床。”
“还享什么福啊,年都过不去了。我这身子骨看来是老了,已经像
一根枯木啦。”
“大哥你说些啥子哟,你正当年。说不定哪天就时来运转,你又会
像以前那样风光的。”
“你找我有啥子事?”罗锡朋其实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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