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神医闵落,已经六七年没被请到宫中来了,若不是……他断然不可能出现在皇后殿中。
皇帝听他如此说,微动容,起身命人拿件紫金披风给太子:“不早了,回去吧。”
夜往深里走,霜寒露重。
太子裴据出来时,看见周才人候在外面,年轻的嫔娥一脸喜色,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脸色一顿,问:
“皇后歇下了吗?”
跟着的小太监长善道:“娘娘本歇下了,听说太子去了陛下那里,又梳妆起来了。”
“去瞧瞧。”走了几步,他又道:“回府吧。”
他怕看到母后殿里的孤灯清影,更怕从她口中窥视到自己父皇不欲人知的龙体抱恙的隐秘。
“回府?”长善挑着灯折回来:“殿下,咱们真不管姜大夫了吗?”
他们连夜进宫,不就是为了姜琬是事吗?
“多嘴。”太子冷叱。
“何大人的脾气您知道,说不准要关姜大夫多久呢?”小太监兀自唠叨:“殿下想,宗家正等着姜大夫上门娶亲呢,殿下若袖手,姜大夫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太子:“你怎么知道他急着娶亲?”
宗家那丫头,年岁不大,听闻又病怏怏的,姜琬娶回去也只能供在家里,好吃好穿的养着,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
拖着正好。
长善缩着脖子,欲言又止。
得,他尽力了,可忙没帮上。
何稳连夜将人捉了,带回府衙押起来,并不急着审,收兵歇息去了。
姜琬盘坐在囚房内的蒲草上,闭目不语。
从裴澄挟持他出府的一刻起,他就预料到是这么个结局,网是他推波助澜假人之手设下的,呵,最后连他自己也钻了进来,算不算报应?
姜琬有点机关算尽的自艾自怨。
冷不丁听隔壁的裴澄冷笑:“姜大夫真瞧得起自己。”
姜琬不知她什么意思,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看出来了,姜大夫以为自己是太子的人,根本没把何稳当回事,知道他早晚会恭请你出去……”
姜琬还是没理她,要这么说,他还真高看自己了,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太子会捞自己吗?
他觉得不会。
在太子府时,太子有句话问的锋利:连你,也是他的人吧。
说这话的时候,姜琬只觉得太子的语气中尽是无奈,似乎巴不得他府中“皇帝的人”一夜之间全死光了才好。
他听到自己“落网”的消息后,应该心里偷着轻松一把吧。
才不会管呢。
“二位消停点,要不爷发发慈悲,把你二人关一起睡个鸳鸯觉?”巡夜的狱卒听见这边有人说话,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语气猥琐不堪。
裴澄气极,一时又不好就这种事发作,只得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楔子飞掷过去,霎地一闪,钉入那狱卒小腿中,疼的他倒在地上打滚,叫喊个不停。
姜琬蓦地一愣,曾为金枝玉叶的东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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