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移,刺史府采光最好的南苑此刻亦只剩一缕昏寐,一如那晦暗的洞涧……
滚地的晕眩刚刚停下,怀里一团柔软的身躯还未苏醒,七爷抱着她避开碎乱的尖石,宇文灏站在高处,伸出手,冷冷的朝他看来。
“把人给我,我允她,不杀你。”
七爷抬头,洞涧阴晦,两个男子隔着乱石漫散的陡坡,目光如炬。
“你大可以杀了我,只要你杀得了。”
那一瞬,不知道为何,但凭男子的直觉,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两人之间无声的汹涌。
片刻的死寂之后,宇文灏怒笑,一剑反抽在地,寒光震得砾石俱颤。
“你定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眉翎从翻滚的晕眩中迷迷糊糊的醒来前,便是这幅场景。
七爷不知她可听见了什么了,他只知,当时,自己揽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收了力,一如此刻,他蜷在掌心的红瑚珠。
“七哥,都布置下去了。”
九爷步进南苑,两惑未解,又添一惑,他眉头已拧成了疙瘩,“七哥素来事必亲躬,不是着急么,怎的这么好兴致的在这看落日?”
“我在等人。”
“陵安王?”
三字咬的似冷又灼,扬州城外的一竹林小筑旁多了一新冢,冢前,一袭墨色绣金的长袍在风中萧飒。
“据探子回报,此人正是燕皇第七子,陵安王。”
将军禀告完,顿了顿,又请谏道:“殿下,吾等自雁山一战后就一直在搜寻殿下踪迹,一路追踪至此,幸不辱使命,皇上缠绵病榻,朝中局势动荡,东宫无人,恳请殿下及早回朝。”
“回,自然是要回,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孤给朝中那位备了份大礼,这礼还未到,怎么能走呢?”
沉郁的笑音碾过竹影斑驳,宇文灏顿首莹冢,目光阴鹜,默然良久,他眼底深处似闪过一丝什么,敛眉问道:“那毒,能撑多久?”
“饶是身体强壮的人,也熬不过三日。”
“解药,请将军备好。”
将军一怔,不由得生疑,“殿下,这毒乃吾姜国宫中秘制,解药怎好…”
“孤自然知道是秘制。”
语锋一提,宇文灏转头压下的神色已不容一丝一毫的置疑,一墨迹还未干的信笺同时扬在他指尖。
将军带着信笺满腹狐疑的离去,那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刺史府,信笺的目的,他懂,可这解药?
他纵观利弊,也未明白。
乌色袖袍内看不见的地方,宇文灏的腕臂上,白纱裹着朱红,他看着马蹄消匿在竹林的尽头,面色沉沉。
一箭划破夜空精准的落在足前,翎羽犹自在风中微颤,信笺已被取下。
烛影沉静,南苑一间厢房的门被推开,一阵膳香盖过了屋内弥散的墨馨,膳食端放在了案上,一纸未干的信笺被不经意的挑起。
焰火猛的一晃,九爷忽的甩起信笺,似烫手山芋般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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