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没甚么相关,如果这次他也一并受罚,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冉清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话道:“说明有人在针对湖溪书院?”
梁叛点头:“二月份的‘京察’结果想来你也知道,大家都很奇怪,为甚么庞翀上台以后的第一次京察,居然没有刻意对湖溪书院下手,只是不痛不痒地拿掉了两个湖溪派,反而是一向与世无争的黄陵书院气学门人,被拿掉三个。
“现在看来,大概庞翀根本就没打算借京察来小打小闹,他的目标,本家就是想将湖溪书院连根拔起!
“南京是湖溪书院的根基,如果我的猜测成真,那么户部一定不是最后一个遭殃的。而且我断定今年的加科,一定不会到乡试而止,最后肯定会再加一次会试!”
冉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道:“因为南京将会空出一大批官职吗?”
“差不多……”梁叛抬头望向天空,长叹一声,“果真如此,这次无缘无故的加科,就是专门为了填补大量官职空缺而准备的……湖溪书院经营了数十年,恐怕要毁于一旦。”
梁叛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事实其实并非如此。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的推算很有可能是对的。
即便庞翀本来并不这么想,现在这种形势之下,他也一定会因势利导,做出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对庞翀最有利的选择,就是对湖溪书院最不利的。
只是最让梁叛想不通的是,究竟是谁给湖溪书院许了甚么样的条件,会让文伦他们这次死心塌地的与虎谋皮?
冉清看见他这副忧愁愤懑的样子,心中酸楚,也不知如何开解,只好攥着梁叛的手,轻轻捏了捏。
那只手很大,很厚实,很温暖,也很粗糙。
常人只会在手掌上四指的根部长出老茧,但是梁叛的每一个指节以及虎口上都布满了坚硬的茧壳。
也就是这样一双手,才能让梁叛在同升客栈和刘军师桥全身而退罢……
梁叛握着她柔嫩的小手,转脸冲冉清一笑,仿佛愁怀尽解。
他心中暖意融融,难以自禁,柔声道:“有你真好。”
冉清红着脸,只是微笑。
梁叛的脸上忽然露出调皮的神情,笑道:“你的小名叫婠婠吗?是哪个婠?”
“猜啊!你梁大捕快不是会猜吗?让你猜三次好了,猜不着要罚哦。”
梁叛故意露出思索的样子,说道:“那我猜……是缫丝旁的‘绾’是不是?”
“错,还要两次!”
“那就是弯月亮的‘弯’!”
“错,最后一次!”
“嗯……”梁叛捏着下巴,沉吟道,“那就是……完蛋的完!”
“……”
梁叛最终被罚抱冉清上马,这是他求之不得的。
但是上了马以后,冉清还布置了“家庭作业”,让他抄写女官“婠”这个字一千遍,随即就在通往能仁里的路口,和梁叛分手了。
临走前两人再次约定了要到小西湖去瞧蒋大娘的戏,接着一个往北,一个往西,各自骑马回家。
梁叛回到家的时候,医馆隔壁的茶馆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破烂的桌椅全部魂归后厨的柴火堆,剩下能用的需要修补的放一起,不用修补的都在楼上。
已经有人在修楼梯和桌椅了,还有人在屋里粉墙,梁叛站在门口朝里一看,却见粉墙的是高大,修楼梯的是参二爷,修桌椅的是匡夫子。
剩下一个谢无名,左手端一罐磨好的墨汁,右手在白墙上挥毫疾书,是一首“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念奴娇》。
笔下行草肆意奔放,风骨潇洒,端的漂亮。
再看那东墙上,已经写成了一篇,是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与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可谓一时瑜亮,将这小小的一间茶楼,都弄得气吞山河、堂庑广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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