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目渗血,眼前一切都似乎看不见。
还是那一指,苏念北慢悠悠地点出了那一指,
这一指,看似之所以慢,是因为凡人眼睛已经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其中任何一个细微地变化,但是,此时的唐勋,没有眼睛。
只有舍去了肉眼,才能够用心眼去看。这是林禽交给他的道。
忽然间,唐勋所有的刀影全部收回,眼前一片大空,半空中只剩下那虚空遥点的那一指。
唐勋脚下禹步飞快地踏出,整个人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只有一片残影在闪动。
苏念北四周的树叶纷纷向外弯曲,树枝飞散。
唐勋身影收回,有刀变无刀,无刀便有刀。
生死胜败,往往决于刹那之间。
噼啪!
劲风如龙一般狂卷。
飘落的那片树叶终于落地。
唐勋站立在哪里,月德刀掉落一旁。
面色惨淡,苏念北负手而立,转身离开,临走时丢下了一句话:“够了吗?”
噗通,唐勋跪地,双手死死地抓住地上的落叶,将落叶揉成汁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
苏念北洒然而去,身后唐勋的声音再次响起:“前辈,我,我还想试一次。”
苏念北道:“你会死的。”
唐勋抬起头,一只眼睛中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我,我宁死。”
“朝闻道,夕可死。”苏念北点头道,“是个修道人。”
“可……可以吗?”
“来吧。”苏念北道。
“多谢前辈成全。”唐勋把刀放在了一边,恭恭敬敬地在苏念北前面磕头三响。
苏念北,这个如夜晚中兰花一样,霎那而开,霎那而落,但是留下的确实道门中无数的传说。
他的出现,只是短短的那么几年,如羚羊挂角,无踪可觅,但是如彗星般闪耀。
彗星掠过天空,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但是那刹那芳华,却永远留在了世人心中。
就如同若干年后,在天子殿上,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李晨恩在他那个不算徒弟的徒弟面前提起苏念北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崇敬的眼神。
当看到眼前的这个人的时候,唐勋就没想过会赢,而是,只想抵挡住一招,一招,哪怕只是一招,死了也值得了。
苏念北没有动,他受之无愧。
唐勋缓缓地拿起了刀,站立在当场,然后,用手猛地一拍自己的双耳,顿时血流如注。
随后,他又用刀割去了舌头。
和当时林禽所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断六识。
苏念北没有阻止他,反而眼神中有着一种欣赏。
唐勋,握刀。
苏念北遥相对峙。
唐勋双足一顿,先后踩着树枝腾身而起,多颗如手臂粗细的树枝力不能胜,如朽木一般被摧折。
唐勋的身子,已经凌空而起,来到了半空之中,脚步飞快地踏出了一百单八步。
苏念北微微抬头。眼中有些笑意。
唐勋每走一步,一个脚印便在半空凝结,眨眼间,一百单八个脚印在半空中飞快地连点呈线,形成了一副瑰丽到极点的景象。
仙不染尘。
唐勋所有对于道术的解读,全部凝聚在了这惊世骇俗地一招之上。
这一招,是他的最后杀招,也是他用来纪念林禽的一招。
半空中,脚印如雨般落下,就像无数彗星般砸下地面,没有一丝空余的地方,苏念北所在之处,避无可避。
但是苏念北,依然只伸出了一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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