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狼军利落捂住周管家的嘴,将他拖出地牢。
刑狱又一次归于平静。北野陵缓缓睁开眼,垂眸望着自己的手。
干枯,苍白,泛着病态的青紫。
他却仿佛看见上面沾满了淋漓的血。
都是沈逢姝的。
是他逼死了她。
北野陵每次阖上眼,都会看到她一身单衣躺在三法司的光景。
他不敢想象,在最后那段日子里,沈逢姝经历了什么。
吃食简陋,连御冬的衣裳都没有。
沈逢姝是在饥寒交迫与绝望中离开了世界。
她的死像是一把刀,血淋淋将他的心脏剖挖出来。
视线缓缓上移,北野陵望着自己的小臂,曾经线条流畅结实,如今却消瘦得有些羸弱。
暗蓝至发黑的静脉盘踞如蛇,隐入云纹织金的玄色广袖。
“王爷没有好好服药,对不对?”
沈逢姝的声音传来,带着埋怨。
北野陵猛地抬起头,乞求似的望向四周,“姝姝?”
旋即抖落袖角,把那骇人的手臂遮住,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低咳一声:
“我没事的。”
沈逢姝看着他落寞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像被刀割一样痛。
“不要再去惩罚那些下人了。”
沈逢姝叹了一口气,“不值得。”
“不,他们都该死。”
北野陵低声道,“他们欺负你。”
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该死。
包括我。
北野陵说这话时,头很无助地垂着,露出脆弱的颈子。
依稀也能看出,有深蓝的血管从衣襟深处蜿蜒攀附出来。
“寒毒为什么会蔓延得这么快……”
沈逢姝难过地移开眼,“还有四株焚雪草,为什么不用?”
“姝姝……”
北野陵声音颤着,“对不起。”
这是沈逢姝赌上尊严求来的药。
他不配。
沈逢姝抬手,仿佛这样就能抱住北野陵。
“王爷要听话呀。”
她在他的耳畔轻声说。
就像之前的无数次,沈逢姝在他怀里,旁边是还冒着热气的药。
北野陵有时想逗她,便推托说药太苦,不想喝。
沈逢姝就会攀上他的颈子,轻轻把吻落在那薄唇上:
“这样还苦吗?”
北野陵失笑,将她抱得更紧:“不苦了。”
沈逢姝红着脸,绽开一个甜甜的笑,“那王爷要听话呀。”
我听话。
我听话,你能回来吗。
心口的冷痛又一次泛了上来。
他们谁也没再说话。
……
太子北野陆再去穆王府时,府里新种了许多蒲公英。
如今已是初夏,风吹过时,白绒铺天盖地,满目纯色,像是温热的雪。
把这座官邸曾经与现在的血腥统统掩埋。
北野陵那天晚上开杀戒,死掉的仆役太多,事情很快传到御前。
皇帝知道这个儿子性情乖戾冷酷,这些年也故意没有纠正。
他希望日后,北野陵能做太子最快的那把刀。
可是这次北野陵未免太狠绝,狠到连皇帝都隐约
请收藏:https://m.bqgmu.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